第九十九章 救人
萧灏说起这个的时候，着实有些啼笑皆非。
估计他母妃当时也没想到，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口腹之欲，最后竟然差点丢了命。不过即便她知道，只怕也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吧。
萧灏叹了口气：“上供的酒是我祖母，孝贤皇太后酿造的，属顶级雪酿，而且整个大楚除了她，没人能酿的出来，自从祖母死后，配方也就失传了，余下来的，喝一坛便少一坛，而皇舅舅那年生辰，点开了一坛出来，谁知这第一杯没被皇舅舅喝了，反倒被我母亲喝了。”
“后来呢？”顾锦忍不住问道。
萧灏呵了一声：“其实那群人准备的还挺充分，一计不成便直接打闹生辰宴，想要刺死皇舅舅，不过很不幸的是，最后被你舅舅他们全部斩杀在大殿上，皇舅舅那一年生辰过的，是血流成河。”
“后来我母亲中了毒，还是绝生的剧毒，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挨不过去了，不过你母亲当时找了个人来，那人据说医术很高明，将毒素全部引进到了我身上，再然后我一生出来……就是个毒胎。”
“其实本世子也活不了这么长，不过那人也实在有本事，硬是用剧毒之物将我体内的绝生保持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不过嘛……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上次那魏大夫还有些本事，看的出本世子的真实情况，其他的都只知道我脉搏虚弱，像死人一样，却不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其实是我体内的剧毒。”
萧灏说道，俊颜上划过一抹哂笑，他并未感叹过命运的不公，只是觉得自己来这世上多走一遭实在无趣。
“原来我母亲曾经……跟镇北王府还有这样的缘分？”顾锦喃喃道，这些事情自她重生后，第一次听到。
“也不算有太大的缘分，不过你母亲的确是救了我母妃一命，当然……也顺带救了我，后来皇室给你母亲的封号和赏赐也是极为令人眼红的，就连你一出生，享受的尊贵也是京城其他贵女比不了的。”
“不过，顾曌这人似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不然怎么舍得把你放在庄子上养五年？”
顾锦有些诧异，伸手指着自己道：“我？我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尊贵之处，世子莫不是再打趣我？”
“打趣？本世子可从来不打趣人，顾曌凭什么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与你母亲也有很大的关系，再说你……当年你一出生，皇舅舅亲自赐锦字，大楚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你应当知道，锦这个字，一般人是用不了的，因为你母亲的关系，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殊荣。”
“而且……”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眼神之中踌躇一闪而过，便住了口。
顾锦却被吊了胃口，皱着眉头问道：“而且什么？”
“没什么，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算知道，也没什么意义。”萧灏说道。
他既然如此说，顾锦也不会再多问，只是今夜得到的消息实在令她有些恍然，没想到两家还牵扯了这样一段前程往事，更没想到萧灏体内的毒，竟是为了救楚帝才有的，难怪前世今生楚帝对镇北王府的态度都十分纵容，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原因。
“不过本世子见你这身子似乎也不大好，上次在酒楼门口，还晕过去了不是？”萧灏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眸子里却极快的掠过一丝冷光。
自从知道顾锦与齐国太子有交情，他便差人将对方在庄子上的事都调查了清楚，却唯独没有查出她身子有疾这事儿，而顾曌既然将人放在庄子上几年都不闻不问，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原本他还真以为是让顾锦去修养，后来才发现这姑娘的身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世子瞧见了？”顾锦面色不改，理了理衣襟，将身上的雪抖落下去，随后解释道：“说起来我与世子还真是同病相怜，旁人都说世子活不过二十岁，然而从小到大所有瞧过我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十六岁，这比起世子来，似乎还要更惨些。”
“怎么回事？”萧灏眼皮一跳，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从未听过顾家大小姐活不过十六的传言，看来顾曌将此事倒是隐瞒的紧，他如是想。
“其实也没什么，同世子差不多，我娘生我的时候也遇到些困难，我天生寒气，且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如今寒气入骨，若非魏大夫的药，只怕如今也不能在这这儿与世子谈笑风生，不过就像方才我说的，活不过十六，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顾锦叹了口气道。
“顾曌没想办法？将军府那群人呢？本世子可是记得谢君廷和谢随之父子两人把你当眼珠子疼着，惹得京城不知道多少贵女羡艳，怎么？这么多年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区区一个寒症，竟也这样棘手？”萧灏剑眉微挑，眸子里划过疑惑。
“我父亲暂且不说了，至于将军府，他们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我这个寒症，就算想要想办法，估计也来不及了吧。”
顾锦抬头望天，然而冬月里的天都是黑蒙蒙的，除了一丝微弱的月光外，半分星光都没有。
她勾起唇角，修长的脖颈落在萧灏眼底，像一柄白玉如意，在月光下显出冷白的颜色。
“其实活不活又有什么所谓呢？我这一生大抵也是没什么活头的，将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即便是死，也是瞑目的吧。”
她说完，便觉得一道温热的手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耳边突然传来萧灏带着笑意的声音：“做什么这么悲观？一切都会过去的，事情还没到绝望那一步不是么？”
顾锦没将他的手掀开，即便她也觉得这样不合礼数，可是那手掌太热，源源不断的暖意透过皮肤，渗透进她的瞳孔中，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僵硬的手脚，都悄然爬上了一丝温暖般。
她弯唇，在雪夜里，唇色显得有些苍白，然而微微弯起的唇角却勾勒出几分真心的笑意来。
半晌，她低下头，垂着眸子道：“那就承世子吉言了，真希望……人生不要走的太绝望才好。”
她声音有些低，后半句萧灏并没有听清楚，他只当对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一时间内心竟冒出了一种名为自得的情绪来。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正当萧灏准备骑马走人的时候，不远处的密林中却传出了响动声。
两人对视一眼，顾锦看着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猜的果然不错，他今晚一定会动手，即便不是动手，也是要摸上山，将优势和劣势彻底搞清楚。”
“不过看这架势，你这为表兄，似乎并没有要先探的样子。”萧灏睫羽微垂，戏谑道。
“不管怎么样，先跟着他们。”顾锦刚要往前走，萧灏却一把拉住她道：“你就别去了，在这儿等我，放心我会护着谢随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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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他母妃当时也没想到，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口腹之欲，最后竟然差点丢了命。不过即便她知道，只怕也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吧。
萧灏叹了口气：“上供的酒是我祖母，孝贤皇太后酿造的，属顶级雪酿，而且整个大楚除了她，没人能酿的出来，自从祖母死后，配方也就失传了，余下来的，喝一坛便少一坛，而皇舅舅那年生辰，点开了一坛出来，谁知这第一杯没被皇舅舅喝了，反倒被我母亲喝了。”
“后来呢？”顾锦忍不住问道。
萧灏呵了一声：“其实那群人准备的还挺充分，一计不成便直接打闹生辰宴，想要刺死皇舅舅，不过很不幸的是，最后被你舅舅他们全部斩杀在大殿上，皇舅舅那一年生辰过的，是血流成河。”
“后来我母亲中了毒，还是绝生的剧毒，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挨不过去了，不过你母亲当时找了个人来，那人据说医术很高明，将毒素全部引进到了我身上，再然后我一生出来……就是个毒胎。”
“其实本世子也活不了这么长，不过那人也实在有本事，硬是用剧毒之物将我体内的绝生保持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不过嘛……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上次那魏大夫还有些本事，看的出本世子的真实情况，其他的都只知道我脉搏虚弱，像死人一样，却不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其实是我体内的剧毒。”
萧灏说道，俊颜上划过一抹哂笑，他并未感叹过命运的不公，只是觉得自己来这世上多走一遭实在无趣。
“原来我母亲曾经……跟镇北王府还有这样的缘分？”顾锦喃喃道，这些事情自她重生后，第一次听到。
“也不算有太大的缘分，不过你母亲的确是救了我母妃一命，当然……也顺带救了我，后来皇室给你母亲的封号和赏赐也是极为令人眼红的，就连你一出生，享受的尊贵也是京城其他贵女比不了的。”
“不过，顾曌这人似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不然怎么舍得把你放在庄子上养五年？”
顾锦有些诧异，伸手指着自己道：“我？我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尊贵之处，世子莫不是再打趣我？”
“打趣？本世子可从来不打趣人，顾曌凭什么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与你母亲也有很大的关系，再说你……当年你一出生，皇舅舅亲自赐锦字，大楚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你应当知道，锦这个字，一般人是用不了的，因为你母亲的关系，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殊荣。”
“而且……”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眼神之中踌躇一闪而过，便住了口。
顾锦却被吊了胃口，皱着眉头问道：“而且什么？”
“没什么，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算知道，也没什么意义。”萧灏说道。
他既然如此说，顾锦也不会再多问，只是今夜得到的消息实在令她有些恍然，没想到两家还牵扯了这样一段前程往事，更没想到萧灏体内的毒，竟是为了救楚帝才有的，难怪前世今生楚帝对镇北王府的态度都十分纵容，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原因。
“不过本世子见你这身子似乎也不大好，上次在酒楼门口，还晕过去了不是？”萧灏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眸子里却极快的掠过一丝冷光。
自从知道顾锦与齐国太子有交情，他便差人将对方在庄子上的事都调查了清楚，却唯独没有查出她身子有疾这事儿，而顾曌既然将人放在庄子上几年都不闻不问，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原本他还真以为是让顾锦去修养，后来才发现这姑娘的身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世子瞧见了？”顾锦面色不改，理了理衣襟，将身上的雪抖落下去，随后解释道：“说起来我与世子还真是同病相怜，旁人都说世子活不过二十岁，然而从小到大所有瞧过我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十六岁，这比起世子来，似乎还要更惨些。”
“怎么回事？”萧灏眼皮一跳，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从未听过顾家大小姐活不过十六的传言，看来顾曌将此事倒是隐瞒的紧，他如是想。
“其实也没什么，同世子差不多，我娘生我的时候也遇到些困难，我天生寒气，且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如今寒气入骨，若非魏大夫的药，只怕如今也不能在这这儿与世子谈笑风生，不过就像方才我说的，活不过十六，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顾锦叹了口气道。
“顾曌没想办法？将军府那群人呢？本世子可是记得谢君廷和谢随之父子两人把你当眼珠子疼着，惹得京城不知道多少贵女羡艳，怎么？这么多年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区区一个寒症，竟也这样棘手？”萧灏剑眉微挑，眸子里划过疑惑。
“我父亲暂且不说了，至于将军府，他们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我这个寒症，就算想要想办法，估计也来不及了吧。”
顾锦抬头望天，然而冬月里的天都是黑蒙蒙的，除了一丝微弱的月光外，半分星光都没有。
她勾起唇角，修长的脖颈落在萧灏眼底，像一柄白玉如意，在月光下显出冷白的颜色。
“其实活不活又有什么所谓呢？我这一生大抵也是没什么活头的，将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即便是死，也是瞑目的吧。”
她说完，便觉得一道温热的手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耳边突然传来萧灏带着笑意的声音：“做什么这么悲观？一切都会过去的，事情还没到绝望那一步不是么？”
顾锦没将他的手掀开，即便她也觉得这样不合礼数，可是那手掌太热，源源不断的暖意透过皮肤，渗透进她的瞳孔中，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僵硬的手脚，都悄然爬上了一丝温暖般。
她弯唇，在雪夜里，唇色显得有些苍白，然而微微弯起的唇角却勾勒出几分真心的笑意来。
半晌，她低下头，垂着眸子道：“那就承世子吉言了，真希望……人生不要走的太绝望才好。”
她声音有些低，后半句萧灏并没有听清楚，他只当对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一时间内心竟冒出了一种名为自得的情绪来。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正当萧灏准备骑马走人的时候，不远处的密林中却传出了响动声。
两人对视一眼，顾锦看着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猜的果然不错，他今晚一定会动手，即便不是动手，也是要摸上山，将优势和劣势彻底搞清楚。”
“不过看这架势，你这为表兄，似乎并没有要先探的样子。”萧灏睫羽微垂，戏谑道。
“不管怎么样，先跟着他们。”顾锦刚要往前走，萧灏却一把拉住她道：“你就别去了，在这儿等我，放心我会护着谢随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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