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甫渊之醒_(修真)何以不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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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甫渊之醒

  !--go--不久后,无妄峰上便有人来接甫渊回去。来人是他的师姐,名红蕊,不久前方才结丹成功,其师益阳真人赐道号曰曦莲。

  外人有所不知,邑狐这琼云峰上只有他和蛇五六二人,平日里他负责作威作福,而蛇五六则身兼数职,大至真人跟前头号侍从,小至这守在殿门外的小童,统统都由他一人操办,平日里忙里忙外顾东顾西,简直分/身乏术,苦不堪言。

  这不,蛇五六翻翻白眼,麻烦上门还得他来应付。

  “门外是谁啊?”他摇身一变化作门童,天真懵懂的大眼不露痕迹地打量着来人。

  雪肤红裙,容貌出众的王红蕊立在琼云殿殿外,笑容可掬地看了他一眼,清脆娇柔的嗓音如莺沥声声,她轻快却不失礼数地道:“在下无妄峰弟子王红蕊,奉家师之命前来接甫渊师弟回无妄峰,还望你代为通报邑狐真人一声儿。”

  消息传得还挺快。

  蛇五六眼珠子骨碌一转,对王红蕊道:“好,还请师叔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真人。”

  正值凌晨,天蒙蒙亮,云深雾浓,最是冷寒交迫之际。

  邑狐施法将肖楼楼的右边断臂给冰封起来,如若不这样做,伤口很快便会溃烂发炎,到时候就算九辩取来他想要的东西,他也无法进行断臂重接。

  虽然手臂被保存完好,然肖楼楼还是在后半夜起了烧,她紧闭着双眼,眉心深深皱起,嘴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呓语,断断续续。

  她身上烧得滚烫,脸色通红,邑狐每隔半个时辰便打来清水,施法变热后为她擦拭被汗水浸湿的额头。

  邑狐擦得格外用心,从额头到脸,再到脖子,细致入微,无一处遗漏。再看肖楼楼,肉呼呼的脸颊红得像只桃子,他伸手轻轻掐了一把,嘴角溢出了丝笑。

  这时,肖楼楼嘴张了张,喊出一声“师叔”来。

  邑狐停了手,脸色一沉,愤愤将手巾扔回木桶中,倒映出淡青色天光的水面哗地一下碎成片。他愤愤道:“都快死了还想着别人,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蛇五六自外面探出头来:“无妄峰来人,说是要接甫渊回去。”

  邑狐正在气头上,一听甫渊的名字,回过头来面色很不好看,他冷冷道:“打发他们走!”

  “可是……”要找什么理由呢?蛇五六还想多问两句,但见骚狐狸脸色低沉隐隐想要发作,心里不禁嘀咕:一人待着也能生气,莫不是更年期到了?!他摇头拉上门,免得自讨没趣。

  蛇五六再打开门,对着门外等候的王红蕊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师叔,我们真人说,甫渊师叔的伤势稍稳,此刻应当好好歇息,不宜随意走动。”

  王红蕊听了,美眸中划过一丝忧色:“可是师弟的伤势很重?!”

  蛇五六道:“师叔莫急,真人说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您看,不如你们先回去,待师叔醒来后,我们再派人将他送回无妄峰可好?”

  王红蕊想了想,又不甘心地追问道:“邑狐真人可有说师弟何时可以醒来?”

  蛇五六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才回答:“这……真人没有吩咐,小的也不清楚。”

  王红蕊随行还有两人,她侧头向其中一人睇去一眼,那人会意,转身向小径离开。紧接着,她上前一步,秀眉微蹙,言辞恳切道:“真人对师弟如斯照顾,晚辈不甚感激。只是他失踪三十余年,我们无妄峰上上下下无不夙夜忧叹,期盼他早日归来。尤其是师父,他最疼师弟,得知他失踪的消息更是整日不展欢颜。今日我奉命来接他回去,若是接不回他来,师父定会责怪于我,还望你通报邑狐真人,说我已派人去遣飞辇,师弟不宜走动也没关系,绝不会耽误他的伤情。”

  她话已至此,蛇五六也不方便明着拒绝,只得说:“那劳请师叔再等等,我去请示真人。”

  殿门再度阖上,王红蕊的视线越过高高的殿檐向愈见明亮的天空看去。

  “师叔,那邑狐真人分明是不想给人,作甚还要同他们这么客气?!”身后那名弟子言出不服。

  “你懂什么?”王红蕊静静望着那一角四方天空,悠悠道:“别看那邑狐真人平日里韬光养晦不声不响的,她既然年纪轻轻被掌门奉为一方真人,想来定是有本事的。这种人我们不能得罪,至少明面儿上不能得罪。”

  那弟子点头:“还是师叔想得周到,那咱们就在这等着?”

  王红蕊挑眉笑了笑:“等,为何不等?她几时交出师弟,咱们就几时走,若是不交,咱们就一直等在这儿,看她如何收场!……对了,我还听人说,甫渊带回来一名女子,是什么身份,现在何处?跟这邑狐真人可有关系?”

  那弟子左顾右看后凑近道:“说来也巧,正是那邑狐真人的爱徒,我听小四说,伤得那叫一个重,浑身都是血……”他顿了顿,越发压低声音说:“我还听说,那女弟子啊……是伤了胳膊……”

  王红蕊拧眉:“伤了胳膊会流那么多血?”

  “不是!师叔您听我说,她的胳膊好像被人砍断了!”

  (注解:在扶摇派众人眼中,邑狐是以女性身份存在的。)

  ……

  肖楼楼半途喊着叫渴,邑狐捧着茶盏一点点喂她水喝,见蛇五六垂头丧气自外回来,冷声问:“打发走了没有?”

  “走什么走,跟狗皮膏药似的,我说三八,那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邑狐冷哼一声,站起来:“以他的修为妄想进行灵兽附体还太嫩,没被反噬都已是万幸!走,你随我过去看看!”

  甫渊被蛇五六安排在里间,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半张脸侧向一边,漆黑而长的发散乱地铺在枕下,脖颈上的蓝鳞一闪一闪,比之先前有些微褪去的迹象。怪哉……明明呼吸平稳,脉搏正常,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却迟迟未醒。

  邑狐觉得他身体上的气息有些微妙,不似寻常被妖灵附体的人那样散发着时浅时浓的妖气,这气息反而显得很纯净,不受半点污染,凑近了闻,还能辨别出三分熟悉的神气来。

  他有点好奇附在甫渊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便伸手逼出灵力往其额头一探,未几,自甫渊额心忽然迸出一道蓝光,光中冒出一狮首方口长角的灵兽幻象,它嚯地一下冒出,虎视眈眈地看着邑狐,以护佑之态守着沉睡中的男人。

  “哎呀!”蛇五六失声喊道:“这不是麒麟吗!”

  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他和邑狐二人都对这种上古神兽毫无陌生。

  邑狐摇头:“这只不是普通的麒麟,而是那万载寒潭所出的水麒麟,天底下独有这么一只……没想到竟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他仔细观察着那只尚未成年的小兽,百般逗弄想引它出来。熟知那厮却牢牢霸占甫渊元神不放,护主意识极为强烈。

  邑狐威逼利诱了半天,未果,顿了半晌,看向蛇五六道:“你赶紧变出原身来,我跟这小家伙不能沟通。”

  蛇五六:“……”

  他心里骂道:你不能跟它沟通难道老子就能跟它沟通了是不是啊!老子是蛇,就算有鳞片,但也不是四只脚的啊!

  “快点!别磨蹭!”邑狐阴着脸往他屁股踹了一脚。

  甫渊从未睡过如此之久,梦里面树影摇晃,他发现自己坐在草坪上,手里捏着一只草蚂蚱。

  “阿渊,你醒了?”

  母亲牵着裙摆从对面走来,温和的笑颜一如从前,她走到甫渊身边坐下,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语气婉转而轻柔。

  “娘……”甫渊张口,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太多年了,他几乎忘记了娘亲的模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母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容越发慈祥,她轻轻将儿子揽入怀中,细声细语道:“傻孩子,说什么呢,娘亲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甫渊静静将头埋入母亲怀中,什么也没说,天很蓝,云很白,这一份罕见的安宁来之不易。

  ……

  梦境转换之间,母亲那烟紫色的裙摆大幅度地摆动着,犹如被风吹过滚滚而动的浪沙一般,悄无声息地静谧下来。

  在黑灰相间,远处亦有金光乱窜的混乱空间里,肖楼楼猛地一把将他推出黑暗的边缘。

  “师叔,你别管我,快走!!”

  甫渊拧眉,她为什么要推自己出去?!啊……对了,魂珠释放出来的力量扭曲了空间,他们所在的这个空间与外界在一瞬间内重叠在了一起,在外部世界不断扩张的同时,内部世界不断地被吞并蚕食。

  肖楼楼成为了魂珠的祭品,她脱离不开那个世界。甫渊望见她身后的黑暗一点点逐渐蔓延,最后的奋力一推,将自己整个人推向了另一个空间。而她的手臂则定格在那一刻,黑暗一下收缩,化成一个小点消失。

  甫渊握着她的半截手臂,心中一怔,感觉自己整个视野都被覆上一层无边无际的血红。

  他做了什么,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青松带着哭腔,死死抱住自己的腰不放,哭喊道:“师叔——你不能进去,去了就等于是送死啊!你要明白楼楼师叔的心意啊!!她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啊……”

  什么牺牲自己,让别人活下去。他只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是死了,也要将她从那个黑暗中带回来。

  他一脚将青松踹开,借用了水麒麟的力量强行将早已闭合的空间撕裂开来。

  “如果你还认我做你的师叔,那么就听我的话,走得越远越好!”跨入黑暗中,临行的他回头对青松如是言。

  空间被撕裂出一条细缝,他看了眼其中涌动着的幽深黑暗,毅然决然地迈了进去。

  肖楼楼抱着断臂蹲在墙角,低垂着头,脚下一滩血迹不断向外蔓延。甫渊过去的时候,她听到脚步声抬头,眼里乍似有光亮一闪而过。

  “师叔……”她捂着嘴,低声啜泣:“我是不是快死了?居然还产生了幻觉……”

  “肖楼楼……”甫渊觉得无形间有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心脏,令他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师叔,你别看我。”她打断了自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落了下来,“别看我……”将自己残缺的那截手臂往里头藏了藏。

  ……

  如果一切都是梦就好了,甫渊睁开眼。

  “醒了?”坐在桌边雌雄莫辩的年轻真人脸上露出了不冷不热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我是不是虐点太低,最后那一段居然被自己虐了,掩面而去……!--over--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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