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一更·怀梦草·其十六
宋若翡不假思索地道：“我定不会自食其言。”
虞念卿委屈巴巴地道：“若翡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宋若翡见虞念卿唇角沾着点污浊,抬指揩去了，未及将手指收回，这手指已被虞念卿咬住了。
虞念卿一面舔/舐着宋若翡的指尖,一面答道：“若翡合该与我成亲才是，若翡百般拒绝，便是欺负我了。”
“无理取闹。”宋若翡抽出手指来,对虞念卿道，“快去漱口罢。”
虞念卿拒绝道：“我不想漱口。”
宋若翡威胁道：“你不去漱口,我便要生气了。”
“好罢。待我漱完口，若翡必须与我接吻。”虞念卿不待宋若翡反应过来,已敏捷地下了床榻。
宋若翡瞧着虞念卿的背影，心生感叹：在我昏迷期间,念卿长大了不少。
不多时，虞念卿便回来了，重新上了床榻，掐着宋若翡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宋若翡的唇瓣。
宋若翡并不想回应虞念卿的亲吻，唇齿却下意识地松开了。
“若翡真热情。”虞念卿眉飞色舞,当即缠上了宋若翡的舌尖。
宋若翡微微有些失神，被虞念卿抬手遮住了双目，又被虞念卿从唇瓣起，吻至泪痣。
虞念卿将宋若翡拥入了怀中，全然无法将自己的唇瓣与宋若翡分开。
宋若翡劝道：“念卿，快些悬崖勒马罢。”
“若翡才不是悬崖,我才不要勒马。”虞念卿努力收敛了自己的绮思，好奇地问道，“若翡,你为何会夺了原身的舍？”
宋若翡迟疑须臾，才道：“倘若我同你说我们现下所处的世界仅仅是我原本的世界中的一册话本，你会如何想？”
“于我而言，你在我怀中便是最重要的，你便是我惟一的真实，至于这个世界是否仅仅是一册话本，我并不在意。”虞念卿亲了一下宋若翡的耳垂，“我回答了若翡的问题，该当亲一下。”
宋若翡并未料到虞念卿是这样的反应，自己于虞念卿而言，居然如此重要，自己险些陷于臆想中出不来了，虞念卿照顾了他八个多月，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他若能早些摆脱臆想，虞念卿便能少受些日子的罪。
他注视着虞念卿，一五一十地道：“我与阿兄被山贼们掳走的前一夜，我曾看过一册话本，话本中的狐妖，也就是原身肆意地折磨你，害得你又聋又哑，目不可视，双足残疾。与此同时，她挥霍家产，畜养面首——新雪便是她在被我夺舍前，所挑中的面首。
“未多久，她厌烦了折磨你，为了独占家产，将你丢下了悬崖。而你因此得了机缘，踏上了仙途。待你修炼有成后，你回了虞家，将原身剥皮抽筋，做成了狐皮垫子。三百年后，你君临三千界，接受仙、佛、妖、魔……朝拜之时，身下坐着的便是那张狐皮垫子。
“我当时认为我夺了原身的舍的原因有四：其一，我看了那册话本；其二，我与原身同名同姓；其三，我被爹爹活生生地打死了，且原身被你推得磕破了后脑勺；其四，上苍知晓你是个好孩子，希望我能拯救你。”
虞念卿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高热不退之时，你要抱着我跳望晴崖。”
“但话本中具体并未提及原身将你扔下了哪一座悬崖，望晴崖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宋若翡正色道，“你相信我所说的话么？”
“我当然相信若翡所说的话。”虞念卿又问道，“你当时之所以任由我咬右腕，还将金步摇插入自己的右肩，便是因为原身折磨我两月有余，而你夺了原身的舍，自认为该当替原身赎罪？”
宋若翡颔首道：“但还有另一个原因，我自己不被爹娘所喜爱，我想当好这个小娘，让你能得到母爱，通过你补偿我自己，虽然我并非女子。”
虞念卿双目灼灼地道：“我不需要你给予我母爱，我需要你给予我爱情。”
宋若翡错觉得自己被虞念卿的目光所擒住了，哪儿都去不了了，他凝了凝神，方才歉然地道：“我做不到，我所能给予你的惟有母爱。”
“小气鬼。”虞念卿巡睃着宋若翡的身体道，“你分明还能给予我你的身体。”
宋若翡怔了怔，扪心自问，他并不如何抗拒虞念卿的亲近，所以他能接受虞念卿侵占他的身体么？
他正苦思冥想着，却闻得虞念卿道：“若翡，你放心罢，我不会逼你与我云雨的。”
“嗯，我知晓了。”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接着换了话茬，“而今我认为我夺舍还有一个原因……”
他顿了顿：“其五，上苍可怜我惨死，希望你能拯救我。”
“然而，我拯救不了你，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被你爹爹打死了。”虞念卿双目一红，“我很是没用，与话本不同，君临不了三千界。”
宋若翡摸了摸虞念卿的脑袋：“不，念卿，你已拯救我了。我原本不怕疼，亦不怕死，但有了你的在乎，我便能既怕疼，又怕死了。”
虞念卿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宋若翡的手背：“我若是能从你爹爹手中救下你该有多好？”
目睹心悦之人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死必然不好受，兴许较他这个被打死了两回的受害者更加痛苦。
宋若翡安慰道：“你勿要纠结于此了，我不是好端端的么？”
虞念卿将宋若翡抱紧了些，并以四肢缠紧了宋若翡，连那处都已抵在一起了。
宋若翡正欲将虞念卿推开，却见虞念卿笑逐颜开地道：“我的若翡果然是好端端的。”
虞念卿幼稚地抱着宋若翡在床榻之上滚过来，又滚过去。
宋若翡忍俊不禁，少时，发问道：“你既然早已心悦于我，那时候，为何执意出家为僧？又为何百般羞辱我？”
虞念卿满心后悔地道：“我那时候认定你心悦于爹爹，打定了主意要为爹爹守寡，你待我好，亦是由于爹爹的托孤，我不知如何才能胜过爹爹，从爹爹手中将你抢走，但我却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对于你的渴求了，且我害死了娘亲，我心有余悸，我已多次害得你身受重伤，我生恐有朝一日，我将你这小娘也害死了。
“故而，我认为只消我出家了，常伴于青灯古佛，不再见到你，我便能对你忘情，你亦能安然无虞，两全其美，但你阻拦我出家，坚持要将我带回家去，因此我不得不将你赶走。我愚钝至极，想不出好计策，便出了下下策，百般羞辱你，我自己亦不好受。我之所以吐血，主要原因便是郁结于心。
“当时的我善于逃避，不过我已长大了，我已明白逃避全无好处。若翡，我想要你，很想很想，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努力地追求你。至于你的安危，我会好好修炼的，纵然当不上三千界之主，我亦会护你周全。”
宋若翡思及自己带着红糖糕四处寻找虞念卿的时光，直欲将虞念卿痛骂一顿，但转念一想，虞念卿已知错了，且已悔改了，便作罢了。
是以，他只是严肃地道：“从今往后，不许再对我有任何隐瞒。”
“我记下了。”虞念卿面红耳赤地道，“若翡，我有些动情了。”
宋若翡未料到虞念卿在允诺他后，要对他坦白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件事。
虞念卿请求道：“若翡，可以帮我么？”
“好罢。”宋若翡抿了抿唇瓣，“用手好么？”
虞念卿惊喜交集地道：“好，自然好。”
于是，宋若翡探过了手去，他并不擅长此事，甚是小心翼翼，时不时地问虞念卿：“如何？”
许久后，虞念卿将下颌抵于宋若翡心口，颤声道：“若翡，我心悦于你。”
宋若翡无言以对，只觉得双手差点被烫破了。
好一会儿，虞念卿取了锦帕来，仔仔细细地将宋若翡的双手擦拭干净，尚觉不足够，赶忙端了一盆热水来，为宋若翡净手。
而后，他得寸进尺地向宋若翡要求道：“若翡，你每日帮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宋若翡一口回绝。
虞念卿灵机一动：“若翡不是自居我的小娘么？儿子长大了，缺少爹爹教导，小娘不该母代父职么？”
宋若翡无奈地道：“歪理邪说，谁家当爹爹的须得每日帮儿子一回？”
“以一换一，我亦可每日帮若翡一回。”虞念卿自信满满地道，“经过八个多月的勤学苦练，我对此技已有了长足的进步，若翡已领教到我的厉害了，定然难以忘怀。”
宋若翡泼冷水道：“我欲/念单薄，无需你每日帮我一回，因此以一换一不成立。”
虞念卿垮下了脸来，揪着宋若翡的衣袂，连声唤道：“若翡，若翡，若翡……”
宋若翡毫不留情地道：“别唤我了，我的身体尚未复原，我倦了，须得歇息了，你快些回你自己的卧房去罢。”
“但这是我的卧房，并不是若翡的卧房。”虞念卿见宋若翡正欲下床榻，抓住了宋若翡的手腕子，“不要走嘛，我与若翡已同榻共眠将近一载，若翡怎地如此无情？”
虞念卿这副模样令宋若翡觉得自己像是始乱终弃的薄幸郎，不由玩笑道：“小娘子还是另觅良人罢。”
“若翡便是我的良人。”虞念卿努力做出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情态，眉眼含情，欲语还休。
宋若翡失笑道：“却原来念卿还有登台唱戏的天赋。”
虞念卿斜了宋若翡一眼，气鼓鼓地道：“若翡取笑我。”
宋若翡妥协道：“今夜我便不走了，待天明，我再走。”
虞念卿讨价还价地道：“待复原了再走如何？”
“不可。”倘使宋若翡不知虞念卿对他怀有情愫，待复原了再走无妨，但他既已得知了，便不能再与虞念卿同榻共枕了。
“好罢。”虞念卿面上乖巧，心下暗道：我必须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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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念卿委屈巴巴地道：“若翡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宋若翡见虞念卿唇角沾着点污浊,抬指揩去了，未及将手指收回，这手指已被虞念卿咬住了。
虞念卿一面舔/舐着宋若翡的指尖,一面答道：“若翡合该与我成亲才是，若翡百般拒绝，便是欺负我了。”
“无理取闹。”宋若翡抽出手指来,对虞念卿道，“快去漱口罢。”
虞念卿拒绝道：“我不想漱口。”
宋若翡威胁道：“你不去漱口,我便要生气了。”
“好罢。待我漱完口，若翡必须与我接吻。”虞念卿不待宋若翡反应过来,已敏捷地下了床榻。
宋若翡瞧着虞念卿的背影，心生感叹：在我昏迷期间,念卿长大了不少。
不多时，虞念卿便回来了，重新上了床榻，掐着宋若翡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宋若翡的唇瓣。
宋若翡并不想回应虞念卿的亲吻，唇齿却下意识地松开了。
“若翡真热情。”虞念卿眉飞色舞,当即缠上了宋若翡的舌尖。
宋若翡微微有些失神，被虞念卿抬手遮住了双目，又被虞念卿从唇瓣起，吻至泪痣。
虞念卿将宋若翡拥入了怀中，全然无法将自己的唇瓣与宋若翡分开。
宋若翡劝道：“念卿，快些悬崖勒马罢。”
“若翡才不是悬崖,我才不要勒马。”虞念卿努力收敛了自己的绮思，好奇地问道，“若翡,你为何会夺了原身的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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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视着虞念卿，一五一十地道：“我与阿兄被山贼们掳走的前一夜，我曾看过一册话本，话本中的狐妖，也就是原身肆意地折磨你，害得你又聋又哑，目不可视，双足残疾。与此同时，她挥霍家产，畜养面首——新雪便是她在被我夺舍前，所挑中的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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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我认为只消我出家了，常伴于青灯古佛，不再见到你，我便能对你忘情，你亦能安然无虞，两全其美，但你阻拦我出家，坚持要将我带回家去，因此我不得不将你赶走。我愚钝至极，想不出好计策，便出了下下策，百般羞辱你，我自己亦不好受。我之所以吐血，主要原因便是郁结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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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翡思及自己带着红糖糕四处寻找虞念卿的时光，直欲将虞念卿痛骂一顿，但转念一想，虞念卿已知错了，且已悔改了，便作罢了。
是以，他只是严肃地道：“从今往后，不许再对我有任何隐瞒。”
“我记下了。”虞念卿面红耳赤地道，“若翡，我有些动情了。”
宋若翡未料到虞念卿在允诺他后，要对他坦白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件事。
虞念卿请求道：“若翡，可以帮我么？”
“好罢。”宋若翡抿了抿唇瓣，“用手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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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翡泼冷水道：“我欲/念单薄，无需你每日帮我一回，因此以一换一不成立。”
虞念卿垮下了脸来，揪着宋若翡的衣袂，连声唤道：“若翡，若翡，若翡……”
宋若翡毫不留情地道：“别唤我了，我的身体尚未复原，我倦了，须得歇息了，你快些回你自己的卧房去罢。”
“但这是我的卧房，并不是若翡的卧房。”虞念卿见宋若翡正欲下床榻，抓住了宋若翡的手腕子，“不要走嘛，我与若翡已同榻共眠将近一载，若翡怎地如此无情？”
虞念卿这副模样令宋若翡觉得自己像是始乱终弃的薄幸郎，不由玩笑道：“小娘子还是另觅良人罢。”
“若翡便是我的良人。”虞念卿努力做出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情态，眉眼含情，欲语还休。
宋若翡失笑道：“却原来念卿还有登台唱戏的天赋。”
虞念卿斜了宋若翡一眼，气鼓鼓地道：“若翡取笑我。”
宋若翡妥协道：“今夜我便不走了，待天明，我再走。”
虞念卿讨价还价地道：“待复原了再走如何？”
“不可。”倘使宋若翡不知虞念卿对他怀有情愫，待复原了再走无妨，但他既已得知了，便不能再与虞念卿同榻共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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