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第五十九 襄王有梦_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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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五十九 襄王有梦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

  各宫挂了艾草和菖蒲花,尚工局做了辟阴邪的五谷香囊,安可和安玥各得了一个,小臂缠了五色丝线璎子,今日节庆歇课一天,小姐妹俩像注了新血,精神焕发,叽叽喳喳不停,早早起来“沐兰汤”,挑选了最称心的首饰,画了一个桃花妆,贴了珍珠钿,捧着菱花小镜左问右问母亲俏否。

  绮纨之岁的小姑娘愈发爱臭美了

  汀兰双姝,谁人不知宫中一对并蒂仙葩,越是大了越是出落的灼灼其华,一个是静容婉约、窈窕含胎的夭桃,一个是明眸善睐、姌袅玲珑的秾李,皇帝珍爱的如珠似宝。领出去一晒,引得青年才俊争相看,上次越国公府老太君百岁寿诞,太后带着皇女们去赴宴,小姐妹俩走在一起,少年郎纷纷围在游廊抢看,推搡中不知谁踩踏了谁的蹄子,竟恼了,大大出手,劝架的稀里糊涂卷了进去,打成了一窝蜂,把太后凤驾都给惊来了。

  小姐妹俩也去看了,少年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嘴角挂血,眼窝乌黑,这厢握着纨扇遮着半张面,险些没忍住笑。

  回来的路上太后直训她们不厚道。

  安玥夜里钻进母亲的被窝,把皇帝老子爹撵到了外殿,贴着怀娠大肚的亲娘,捂着脸羞说:“娘,谢谢你给了我一副好皮囊。”

  定柔含笑摸着她的头发,不厌其烦说着,“观古昔所称颂者,皆有其德行纯美......”

  安玥嘟囔了句:“知道了嘛......”没多会儿呼呼睡着了。

  定柔侧卧着打起一柄小扇轻轻摇着风,小女儿睡相安静,额前的留发疏疏遮着眉毛,让她忆起了自己小时候,师傅在凉簟上打坐,她窝着玩耍,不小心睡着了,像个小猫蜷缩着,师傅怕她热,捡起扇子不停扇着,生怕她长了痱子。

  小女儿除了一双眸子,与母亲的睡相都一般无二,可儿恰是眼睛像了九分,鼻子小嘴肖似了外婆。

  玥儿近来也喜欢来亲近她了,年初的时候母女俩生了一场不愉快,定柔后来反省,源自母女之间早生了嫌隙,多年在心中酝酿成了矛盾。

  话说那时还未显怀,上元节罢汀兰学堂开课,温氏来宫里说慕容瑞的两个女儿到了入学的年龄,想求一个恩典,入宫做皇女们的伴读,定柔本来没有答应,谁想皇帝恰好回来在外殿听到了这一句,便立刻对岳母说允了,小事一桩。

  第二日那一对侄女儿欢欢喜喜来了,身后带着贴身的两个小丫鬟,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是刚刚卖身到慕容府为婢的,被遗弃的乞儿,结义金兰的异性小姐妹。

  定柔注意到她们瘦弱苍白,低着头不停发抖,鞋子又小又紧,顶着脚趾,她自有了这胎久不做缝纫,正手痒的很,叫过来瑟瑟缩缩的两个女娃比量鞋寸,将闲暇时为两个女儿做的绣鞋和衣裳,可儿和玥儿有好几箱没有穿过身的,又怕不合适,剪了鞋样子亲手纫了两双新的。

  不知为何对那两个女娃有莫名的好感。

  皇帝偶见了一眼,凭他的观察,这两个女娃虽出身蒲柳,但却有贵人之相,尤其那个姐姐,目藏英气,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坚韧,将来绝不会居于人下。

  定柔心疼她们目不识丁,对皇帝提了两句,小妻子难得开口,皇帝自然无有不应,很体贴的为那一对苦命人找了人家,镇北候袁家家风纯良但人丁不旺,夫妇二人膝下仅有一子,早有收养外女的心思,皇帝便下了一道口谕,将两个孤女赐给袁家收养,此后,跻身王公贵女之列,摇身一变成了大家闺秀,也获恩准入学伴读。

  谁知这事不知哪个心怀叵测的教唆了安玥,在学堂对两个女娃横挑鼻子竖挑眼,时常为难,那日下了学,定柔去接安可,在门外听到安玥趾高气扬的说:“下贱的东西也配来这里......”

  定柔当时气血一下涌到了头顶,进去一看,两个女娃正跪在安玥脚下,不停磕头求饶命,样子十分凄楚,这下子定柔无法理智了,将安玥拉到到隔壁女夫子的公廨狠狠训斥了一顿,偏安玥是个性子不饶人的,对母亲满腹怨怼,出口顶撞了几句,火上浇油,定柔气的抡起巴掌按住打了两下屁股。

  安玥恼羞成怒,指着母亲哭说:“以后你不是我娘!我长大了也不认你!我是没娘的孩子!”

  定柔听着,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母女俩不欢而散,此后安玥一步也不踏进春和殿,皇帝去劝,那厢直接来了一句,是没爹没娘没人疼的孩子,定柔着实难过了几日,痛定思痛,小儿气头上的话怎拿来当真呢,还跟自己的骨肉计较不成,她这样骄纵,是做母亲的没有教养得当。

  缓了几日才去康宁殿看望,小安玥着了风寒病了几日,还生着气闭门不见母亲,太后也说着冷嘲热讽的话,定柔干脆豁出脸皮死缠烂打,每日早晚都去,任凭安玥如何横眉冷对也笑脸盈盈说着逗趣的话,半个月下来,小女儿终于软化了。

  定柔乘胜追击,散学的时候连诳带哄将玥儿弄来春和殿,拿出师傅医书上的方子,调制了几味美颜的药膏,为两个女儿敷脸,做药膳,梳发、裁眉、点蔻丹,安玥惊喜地发现自己面貌一新,小脸蛋光润了许多,如此下来,爱上了母亲的巧手,也和可儿的关系日渐热络起来,从前小姐妹俩一直不冷不热的。

  定柔便趁机徐徐善诱,将箴言化作温柔绵绵的劝导之语,女子之性柔而滞,不卑不亢,待人和善,方为人所不厌,不厌则无恨,无恨则少灾祸,这些话不停耳提面命,时日长了,小安玥那骨子里的倨傲之气总算减了一些,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一番苦心终于有了成果。

  端阳节是宫中的大节庆,小姐妹俩穿上公主的吉服,戴着翠雀步摇冠,有模有样地端着仪态随着皇帝大驾到太庙祈福,午后上运河看扒龙舟,定柔因在热孝中,缞麻在身,一概皆忌了,连夜间的宫宴也不参加。

  当夜回来春和殿,两个孩子面色恹恹,似不大开心。

  皇帝宴罢和襄王去昌明殿议事。

  定柔见女儿们不悦,问怎地了,安可正踌躇要不要跟母亲说,安玥坐在镜前卸冠,性子急,随口说了出来:“高太子妃嫂嫂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

  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母亲又要责怪了。

  定柔并未训她,追问到底怎么了。

  安可这才道出,宴席上太子姗姗来迟,原来是从陇西回来,与乌孙国的使臣会晤,商议互市的细节,许是被算计了,吃了几盏酒,夜里将使臣的美妾给欺辱了,使臣不甘受辱抹了脖子。

  乌孙女王休书来问罪。

  这下别说连横结交,人家正磨刀霍霍要联合大矢国开战呢。

  太子一口咬定是阴谋,皇帝一见他气不打一处来,掀了御桌,吓得众人忙不迭跪,又闻听太子一番狡辩,更激的雷霆大怒,痛骂种种失德行径,身不配位,短智无能,最后说了一句:“朕甚至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朕的血脉......”

  这话暗有所示。

  后来又下旨停了太子在各部的职务,收回加冠时的旒冕,暂禁足于东宫,不消片刻传到瑶光殿的宴会上,文武众卿皆知晓了,太子怕是储位难保了。

  唇亡齿寒,而那位高太子妃脸上却无一丝忧惧,却好似有窃喜之情。

  这位也是京中威名遐迩的世家之女,传闻是近年来数一数二的美人,长得杏眼桃腮,绰约风流。

  偏不巧,太子大婚那时定柔来了小日子,酸痛难受,没去璇玑殿朝见,后来宫中几次三番宴会,定柔总不凑巧,再后来有了身孕害着喜,如今又守孝,说来太子大婚快两年了,贵妃与太子妃还未正面见过一次。

  听两个女儿的形容,高太子妃没看上太子殿下,看上他爹了。

  妃朝见那日敬茶,抬头间恍了个神,望着当今陛下,腮边泛出了红晕,可儿恰巧看到了眼里。

  方才宫宴上,高太子妃扮上惊鸿羽衣,跳了半厥《霓裳羽衣曲》,轶态横出,瑰姿谲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含情凝涕望君王。

  傻子都能看得出。

  舞罢献上一道荷叶莲蓉粽和莲蓬汤,深情款款地说是儿臣亲手包的,请父皇品尝。

  太后尝了一口,夸了句:“太子妃慧心巧思。”也不知是不是讽刺。

  安可和安玥并肩坐在一席,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定柔听完忙问:“你父皇吃了吗?”

  安玥答:“父皇才不会搭理那种狐媚,推到了一边,一口没动。”

  定柔握着扇子坐回摇椅,笑了一阵,孩子他爹这株老桃树,越老越开花了不成,两个女儿见母亲不上心,忙异口同声说:“娘,你可拿出手段来,别让父皇被人叼了去!那样女儿就气死了!”

  定柔险些笑岔气:“你父皇不会了,他是耳聪目明的人,最厌恶那种取巧献媚的女子,他又不是肥肉,还能叼了去,难道高太子妃是那啥不成。”

  可儿和玥儿还是不放心,不怕狗叼,就怕惦记着。

  安玥说:“娘,你快点把小弟弟生下来,好好打扮打扮,压压她的气势,哼,她还真当自个风华绝代了!想做杨太真第二,也不照照镜子!”

  定柔笑的流出一点泪,摸着高高凸起的肚子说:“我这般岁龄的人,还跟人家小姑娘争春作甚,娘自来也不是爱与人比较高下的,唉,合该你们两个快快长大,替娘出头。”

  此刻昌明殿书房。

  “你要走?”

  襄王立于御案下首,垂眸恭立,神情微微颓然。

  皇帝望着他眼角四周的乌青,叹道:“你是真的累了,朝上刚换了宰相,处处要提防沈从武,你事务多了两倍不止,焉能不累。”

  襄王道:“臣弟确实乏了,想去封地看一看,还未去过,听闻山清水晏,风光极好,多可笑,自己的封地是什么样都不曾领略,王府也没居住过一日。”

  皇帝手臂放在案上,低眸沉默了片刻,问出了隐藏心底的那句话:“四弟,你是为了躲着我和她吗?”

  襄王身躯一震,心头顷刻如沸油煎熬。

  早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哥的一双的眼睛,尽管竭力自持,还是躲不过哥明察秋毫,想是早觉出来了,只不过不忍揭破,平添了尴尬。

  皇帝低声呼出一口气:“是真的了,你也爱慕起了她,咱们兄弟竟喜欢同一个女子,世间之事,当真造化弄人。”

  襄王面朝地砖,脖颈似有沉重的东西压着,半丝也抬不起头来,痛苦的无地自容:“哥,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克制不住自己了......”

  皇帝凝视着他,问:“你是否有过此想,当初若不是陆绍翌横加进来,也许你和她......早已鸾凤于飞。”

  襄王闭目,拱起的手臂微微发颤。

  皇帝霎时明白了:“你对她,竟已用情至深。”

  襄王流下两行男儿泪,胸口似有一把极锋利的刃,在那一下下翻搅着:“哥......让我走罢......底下的亲信会助你......臣弟.......臣弟此生,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皇帝握拳抵着额,也心痛难耐,偏偏是同胞弟弟,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割让给他的,只有心爱之人不能。

  良久之后起身,到紫檀书架取出一个长方小锦盒,打开,里头是一绺女子的断发,乌莹莹的丝,烛光映着亮泽,根根柔顺服帖,系着红丝缎。

  上前递给襄王:“这个你收着,是她从前和我怄气时剪下的,反正她时时在我身边。你想走,我不强留,你是我亲弟弟,难道我连这点子心胸都没有吗,别人不行,但你可以。可以想她,也可以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时当成她,我不计较。”

  夜色中,亲王仪仗缓缓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襄王摩挲着锦盒,终于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揭开盒盖,指尖轻轻触去......

  眼前浮现那日在马场,女子踏马而来,身轻若袅燕,衣袂如仙子,乌油油的三千云丝就那样垂悬着,长若流瀑,轻若行云,随风飏飏翩飞,颊边含着一抹浅笑,薄薄的唇弯着俏美玲珑的弧,轻轻漾开灿漫的腼腆,如莳花绽蕊,一人独芳枝,万千芳草骤然无色......

  指尖一遍一遍顺着发丝抚摸,我要去离得你们远远的地方,独自消亡。

  两日后,皇帝正批阅着堆压的奏本,皆是废立的事。

  襄王夜叩开了宫门,一气奔至昌明殿,皇帝见他穿着家居服,跑的大汗淋淋,问:“怎地了?急慌慌的,出何事了?”

  襄王大喘了一会儿:“哥!不好了!陆......陆绍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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